？”

“老夫那年应举下第，狼狈还乡，途径泾水……这一生，有成事，也有败绩，但总而言之，一直同龙族绕不开，和洞庭这一脉龙族牵扯。

人称老夫为‘屠龙者’，都以为老夫半是公心，半是私愤，大概最终只是为了屠灭洞庭龙族，才能泄愤。”

柳毅老丈用一种悠长的语气说道，这语气长得跨越千余年的岁月，

“你觉得，老夫和洞庭龙族，有什么仇恨？”

周虞想了想，认真说道：“仔细想一想，好像没有什么太深的仇恨，甚至老丈这一生，能走上这条路，还要感谢洞庭、钱塘二龙，哦，还有那位龙女。”

“是啊，若非他们，老夫只会是个庸碌无名的无用读书人，或他年再考，中一个功名，做一辈子官吏，但更大的可能是回乡后平平淡淡，娶妻生子，经营家业，最后黄土一坯。

这千百年时光里的大事、变故，通通与老夫无关，老夫只会是时光长河里无数细沙中的一粒，浮浮沉沉，最后沉积在淤泥中，没有一颗星的光能照到，没有一个人会知道。”

“但这正是岁月长河里亿兆寻常人的人生。”周虞说道，“但我们走上了这条路，人们会知道我们的名字，也会有星光照到我们。”

他再次向天穹望去，

望穿大气层，望穿超过六百光年的遥远距离。

那里有一颗红超巨星，

它的外壳在猛烈膨胀，炽热的光辐射向漆黑的深空，在肉眼可见以及不可见的维度，分别辐射出无数威能骇人的粒子，

这些粒子挟裹着巨大能量，像是要洞穿宇宙，

它在迸发它生命中最为强烈的一次辉煌，在这一个刹那，它的光是如此强烈，如此盛大，足可与一个星系的亮度媲美。

这是一颗恒星最伟大的时刻，

它的燃烧即将终止，它的外壳将抛向无边无际的宇宙深空，在无数挟裹强大能量的粒子间，有各种因剧烈聚变而合成的重元素，随之辐射向宇宙深空中，

这些元素将在未来的某一些时候，沉积于某些星球上，或化为矿藏，或产生妙不可言的智慧，成为世间伟大的生灵。

而它深沉的内核，却以截然相反的态势，向内猛烈塌缩。

就像是一颗气球，它破了，散尽气息，于是向内收缩，这收缩的强度是如此剧烈，快得惊人，从一颗直径亿万里为计的巨大恒星，迅速塌缩成为一团致密微小的物质球体，失去了所有的电能，只剩下中性的中子，高度聚集，并在极其剧烈的旋转中放射出强大的脉冲，

它像宇宙深空中摇摆的舞者，于聚光灯下，摇曳四射着迷人的魅力，把脉冲刺向深空的尽头……

它在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