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惆怅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抿嘴笑起来,说,“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哄了我这么多年,不累?”
章容先把瓶瓶罐罐给拧好了,喜欢当下香喷喷的她,边说,“怎么会累,这是我最喜欢干的事!”
“不害臊,哪里像是当爸的?”苏玉春埋怨着,唇角却弯弯的,躺到床上后却依偎到了章容先的怀里。
章容先搂着媳妇,心里也很满足。
虽然孩子长大要远走高飞确实令人惆怅不已,不过他们还有彼此呢,媳妇对他最好,他也对媳妇好,所以不会孤独。
相拥着,两个人很快睡去。
教育局的人又来了几回,章廷卿去科大少年班已经板上钉钉。
特楼住的都是知识分子,子女,孙辈也多十分优秀,一家人的生活并没有被打扰,该挣钱挣钱,该去上学的上学。
“瞧见没有,我们学校的训练主任,外号一迪斯科,外号二老匪。”
角落里,薛范范指着校门口四十来岁的矮个。
训导主任长着一张方脸,肩膀孙然很宽厚,可是个子不高,一大早就黑着一张脸,像是咬着牙槽骨的样子,模样十分凶悍,一身洗得透亮的白衬衫熨得倒是很笔挺,下摆扎在裤腰里,穿的是老旧的呢子裤。
“叫老匪我懂,为什么叫他迪斯科。”
章甜烟站在这里十分钟,对方已经踢了七八个学生的屁股。
老匪的凶,不是装出来的,咋咋呼呼的凶,凶得十分有里子,有威慑力。
快上课了,他嚎了一声,音量惊天动力,把还在街末尾的学生都给喊了起来。
薛范范指了指训导主任那一颗不仅秃,还亮的头。
“听上一届说,有一次在礼堂开学生大会,他坐的位置刚好头顶上有一束灯,他的秃头在灯光下亮得能反射,像是开了光,偏偏他还说得起劲。”
薛范范用手模拟迪斯科的彩球,问:“像不像”
章甜烟摇头,“不知道,我没去过迪斯科”
“我也没去过”薛范范起身,把左肩的书包还给章甜烟,“我走了,下午别忘了。”
章甜烟哪敢忘,下午一放学跟小旋风似的跑到中专学校,一进门就听到熟悉的浑厚声音正在喊学生的名字。
不靠麦克风,就靠嗓子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