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鹏站在墙外只探出个头，半边脸隐在黑暗中，阴测测不知道已经偷窥了多久，咧着一口黄牙朝苏翠姗似笑非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为民叫了好几次，苏翠姗才缓过劲，再回头时墙头外空空如也。

班干部讨论着今年猪苗的赊账情况，去年家家户户靠着猪苗过了好年，今年大伙卯足了劲想赊更多的猪。

苏玉春虽然是外嫁女，但她走时指派好了收豆渣的村民，为了感谢她，猪苗分配的大事大伙只听苏翠姗的。

哪怕老乡养猪积极性高，苏翠姗还是从早忙到晚，屯内广播都停了才从后山最后几户老乡家里出来。

走过无数遍的山路只有虫鸣和匆匆脚步声。

一天都没见着孩子们的苏翠姗巴不得赶紧回家。

静谧的林子忽然响起鸟叫声，起初苏翠姗不在意，渐渐一股凉气窜上尾椎骨。

不像是鸟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人为模仿鸟叫，‘咕咕，咕咕’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诡异得发毛。

斑驳的树在黑漆漆的林交织出光怪陆离的景象，前方远处屯里微弱的灯光变得遥不可及，身后仿佛有幽灵随时准备拖她进深渊。

苏翠姗举着手电筒加快了步伐，裤管划过野草的‘刷刷’声重叠交织。

她忽然停下，林子里的脚踏声猝不及防没跟上。

苏翠姗悄悄弯腰摸起地上石块，手电筒扫向发声的地方。

模糊的轮廓遇光显形，苏伟鹏单手遮住光线，站在七八步外表情阴沉。

“苏伟鹏，你干什么！”

苏翠姗怕得破音，拽紧了石头。

苏伟鹏不说话，仰头学着鸟叫‘咕咕，咕咕’了几声，随后隐入黑夜里跑了。

夜晚，苏翠姗做梦。

她又被送回老刘家，刘壮国和张兰香表情扭曲可怕，合伙起来打她，踢她的肚子，刘语安和刘月雯在哭，可是她找不见孩子们。

刘壮国说要把孩子们卖去当童养媳，她哭着说不要，可张兰香忽然抱着刘乐，狰狞笑着问是不答应就把小孩丢进山里喂狼。

她追老大老二，老三就要被丢掉，追老三，老大老二哭得凄厉。

苏翠姗难受极了，胸腔抑郁得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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