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北的脸色在瞬间煞白，他甚至觉得脑袋里忽然一阵嗡鸣，让他再听不清楚傅霆琛那冰冷刺骨的一字一句。

太狠了，傅霆琛这番话简直一击毙命，将他心底本想掩埋到最深处的那一点不堪和无力扎了个结结实实。

他抬眼看着傅霆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已经满是血丝，如挣扎的困兽。

“我……”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喉间艰涩难言，发出一个音节之后，就再也难以为继。

他并不是被傅霆琛说得无言以对。

他只是忽然感到彻骨的沮丧。

曾经他最引以为豪的便是自己能无条件不顾一切去爱护许一一，在默默守候她的那些年里，他曾不止一次想冲动去问她，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爱你了，许一一，你为什么还不选我？！

可到头来，当许一一选择了他之后，他的爱原来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纯粹而决然。他犹疑过，纠结过，甚至为了整理自己的心情，在死里逃生之后，他还逃避过。

而这一次逃避，直接就给了面前这个男人站在这里，挡在他和许一一之间的机会。

他还能说什么呢？说对于许一一被指控的事他不知情，说他不知道顾家与许致远的交易，不知道这场交易背着许一一却用许一一的名义在进行，然后现在被揭发之后，许一一需要直接背上这个大黑锅！

他说不出口，他恨自己的不知道，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顾念北只觉得头痛欲裂，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一刻不停的往这里赶，终于见到人之后，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心底那最深沉的绝望泛上来，整个人就有点撑不住了。

傅霆琛看着他灰败若死的脸色，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像是都不屑再看他一眼，握着手杖的指节却松了一松，不再似刚才一般捏到关节青白。

气氛凝滞在这一瞬间，被淡淡女声打破。

“够了。”许一一开口道。

傅霆琛松开的手又瞬间握紧，他站在原地没有转过身去，只听着许一一在身后问：“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他抿了抿嘴，冷声道：“什么意思？”

许一一轻轻吁了一口气，道：“你挡着我，又长篇大论这一番，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跟顾家也有关系，也许念北也参与其中？怕我不信，还特意将他放进医院，面对面陪你做完这场戏，让我亲眼看着他承认是最好不过了，对吧？傅霆琛，我不是傻子了。戏既然演完了，那就麻烦让一让，跟谁交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