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姑娘倒是万分爽朗，她接过大洋在手中掂了掂，还不忘回答我爹的问题。

“俺从小就是摸着枪杆子长大的，俺闻着那枪里的火药味儿比女人的脂粉味儿香的多！”

爹还想再和那姑娘扯两句，可是毛敞都已经交到了手里！

“你家住老林㘭？”爹最后确认一遍。

“嗯呢！”姑娘咧着大嘴，半点不藏心眼儿的样子。“咋子屯往东哩！俺爹是‘独枪火’，砟子屯谁都晓得！俺家的皮货都是一顶一的好！不好你拿回来退我……”

爹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地点，回到家后，却不把买回来的貉子皮送给奶奶，而是自己搂在怀里，闻了又闻！

还真有那么一股枪炮的火药味儿哩！或许那姑娘身上也是这股味道吧，爹痴念念的想着，他自五年前从街上捡回我娘之后，又一次春心萌动喽！

至于我娘，那个不干不净的腌臜女人，已然成了我爹生命里的最大污点，连同从死人肚子里剖出来的我，爹早就把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爹先是去找了卖火枪火炮的秦杰克，在他那里买了十几杆最好的德式军用长枪，这种枪械射程远，有高倍准星，属于军用的高配武器。又买了了几只袖珍的手持左轮盒子炮，那东西不过手掌大小，女人拿着更显秀气！

爹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又让家里的小厮杜华子寻了匹可以进山的大良驹，将一些钱财和金银首饰打好包裹背在身上，爹一个人去了咋子屯，花了五块大洋请了一位阅历丰富的名叫胡大胆的喊山师傅，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进了老林㘭！

咋子屯往东的老林㘭，并不像我们江源镇附近的深山㘭岭那般险恶！那里没有要命的人熊，难得能遇见的猛兽也就是长毛豪猪和白角翎鹿。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我爹要进山提亲嘞！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那个山里的女子搞回家。我爹是江源镇的大族长，我们王家是镇子里响当当的户户，爹这条件不差女人，哪怕自己已然克死了四个老婆。

那喊山师傅在前头高声吆喝着，便把我爹带进了老林㘭，方宝妮她爹‘独枪火’名声的确是大，我爹只同那喊山师傅报了一句外号，喊山师傅便拍着大腿乐呵呵道。

“赶情您瞧中了他家闺女，这位爷儿，您是真有眼光。这方圆十里地，但凡进过山的人，谁不说方家的女子好！模样好，身段俏，性格泼实！也就是老头子我半截身子已入土，倘若我还是年轻那会儿，便是扛着枪去抢亲，我也得把那妮子扛到我家炕头上去……”

爹这次进山颇为顺当，他与那方宝妮或许命中便是有缘分的！爹找到‘独枪火’家，说是要下聘礼，聘人家姑娘。

方宝妮儿眼见着是我爹，起初她竟不同意，那女子嫌弃我爹年纪大嘞！方宝妮那年不过刚满十七，而我爹已然是娶过四个婆娘，转眼便奔三十的中年男人。

爹送她银票，首饰，金银，玉器。那些明晃晃，价值连城的宝贝，晃的‘独枪火’和他老婆子儿眼睛直放蓝，方宝妮却瞅都不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