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有着憧憬与崇拜。那种爱,如果能被称作/爱的话,也能够支撑他,在生死的一刹那拿出自我毁灭的决心。
“十七弟,有什么办法能活下来?”
玄胤抱着哥哥的身体,手上不住淌着血,耳边回荡的是哥哥曾经对他说的话。还记得那日出征之前,为了请教逃生之法,哥哥一路追了他好久。
望着哥哥苍白的脸颊与恳求的眼神,他懂得地点了点头。
*
深宫里幽沉的夜,浑浊又无边。俊朗的身影在冰冷的走廊步行,扑朔的火烛在墙上拉出道道很长的影。
冰冷昏暗的长廊尽头,是帝王的寝殿。
玄胤无声地推开沉重的大门。
年迈的帝王依旧卧床,很多日子了,常常陷入昏睡,偶尔得以醒来。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床上的老人双睫微微颤动,用力睁开了眼睛。
玄胤没有说话,只是踱步到床边,轻轻坐下。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父亲捧在掌心疼爱的瓷娃娃,而此刻,面对体衰的父亲,他的语气依旧充满天真的柔情,像是在哄着一个睡梦初醒的孩子:“父皇。”
老人无声望向他。
玄胤继续温柔道:“长兄死了。哥哥们都死了。该立新太子了。”
帝王瞪大了双眼,厚重的被子下,依旧看得出他在浑身战颤。
宫内黑影叠重,宫外尸山血海。昔日任他施威于万民,可今日已风烛残年、残喘于高墙内的病榻,又能奈何呢?
帝王久久瞪着自己的幺儿,咬紧颤抖的双唇,不说话。
玄胤亦沉默。
可皇子身后的宦官们却早已按耐不住,急不可耐地欲为他们的新主人建功立业,拥上前来,将早已拟好的立储圣旨,驾到病榻上的老人眼前。那是他们从前的暴君,他们从前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敢。
玄胤秀手幽幽一抬,那几个宦官立即心领神会,将圣旨放下,寸目不敢斜视地恭敬退身而出。
烛光昏沉的寝殿中只剩下父子两人。父子间漫长的对视。
玄胤还记得,与父亲上次如此面对面之时,父亲是何其冷漠,明知道他们母子在南国根本无处容身,还说要送他们“回去”。而且,帝王还将此意图通过身边的宠臣透漏给太子,等于默许了太子的杀意。
是你与我共同打开了这座魔盒。
病榻上的父亲望着玄胤许久,年迈的双眸中那浑浊的雾一样的东西似乎在闪烁。他一开始双唇颤动着,之后,嘴角竟咧开了一丝狂喜之色,衬着他老态龙钟的目光也多了盛年时的那分锐扬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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