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是被里梅扛回宅邸的。
等她脱下身体后,他就不见了,不出意外是干活去了。她也很懂眼色地对着上方摆出沉思者造型的人,乖乖开口,“右大臣的确有向您寻求——”她出于佩服,细细筛选了下用词,“合作的想法。”
她直接说出缩略的总结,想也知道,宿傩对中间更细致的过程不会感兴趣。
“去年他的侄子藤原伊周跳过他担任了内大臣后,他就一直火冒三丈。这次他提出,想要取代他的兄长,成为藤氏长者,而他想在他晋升为左大臣后再把东西给您送来。”
虽然不知道藤原道长手里有什么宿傩想要而不能直接抢过来……不,获取来的东西,不过她也不关心。顶多为他敢和宿傩谈条件而大声称赞一句“有魄力”,明明才不到三十岁,就领悟了生命并不宝贵的真谛。
她只想要说,几十年了!几十年了啊!从第一次和宿傩见面,到现在究竟几十年,她都记不清楚了,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疑心病成精,她坐监这么久才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和人接触,从仆人升级为手下。
这速度简直闻者落泪……她觉得自己和那位想当藤氏领导者的藤原公很有共同语言。
打工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就是想升职?不就是特别想吗?桑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完成好这头一个厚着脸皮拉来的任务。
哪怕她的上司,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撑着脸,长腿交叠,斜斜看着她。如同高高在上、令人生畏的神明。
哪怕,她还是觉得他是在走神,心不在焉。
但这些都不重要。
说起来,他身下的骨头堆好像高了些?她分不清哪些是原有的、哪些是她的。
宿傩和里梅都研究过为什么她死掉的尸骨能留在不属于现世的领域中、她能在人的注视下改变虚实,但最终没有得出结论,只能认为这是属于她的特有禀性。
就好像她的存在本来就不够真实。
她是特殊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确信这点,就像同样确定在她知道的人类中宿傩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样。
所以,她有时会好奇,坐在上方不似人类的人类,他从这样的视角俯瞰,到底会看见什么?这个在他眼里仿若脆弱的世界。
他能踏平高山,蒸发河流,能让无垠旷原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千万人的生命只是草芥蝼蚁。
一切生命体都能体验的波澜,在这般独断的力量面前不过蜉蝣撼树,所有复杂问题都会简单化。有这样的力量了,还需要思考什么呢?简单粗暴解决不就好了?
所以,精彩吗?
或者,无趣吗?
好奇心真是咒灵与生俱来的原罪……桑不怎么真诚的忏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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