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痕迹里,各处都飘散出来,起伏,漂浮,旋回,乱杂杂的,围着有情众生,垒叠成一张目不暇接的画幅。不论是扭头四顾,还是仰头俯首,都能看到,宛如踏入某位诗人的异梦。
“好,美。”薜荔又不会说话了,她蹙眉,舌头不断敲击下颚,发出嗒嗒声,和着阿成的调子,目光四处游弋,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阿成唱着屈原的山鬼,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薜荔。
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她散发辉光的肌肤被牵扯着,五官仿佛能说话,流转出无限的深情。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不同,不同寻常愉悦。
一曲长歌漫漫也终有尽头,阿成把最后一句“思公子兮徒离忧”拖得格外长,他恨不得这句话永远不会结束,就让时间停驻在最后一个字,吐出口之前的一瞬间,好叫我看清楚,到底我是何等愉悦。
余音消散在夜间冰冷潮湿的空气里,薜荔眯着眼,笑得露出牙齿,仿佛是一只饱食的狸奴,对着无边温柔的月光,伸展一个懒腰。
“啊,我,很,喜欢。”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喜欢的话,我再唱几遍。”
薜荔摇摇头,“我,会唱的,你听。”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奇怪,阿成呆呆地笑着,薜荔说话不流畅,唱歌的时候,反倒似清泉破石而出,融融泄泻,浩浩千里。
鸟雀齐鸣,千万虫儿高啼为之和声,无尽的走兽停驻,侧耳聆听。
至于阿成愉悦。他沉浸在欢愉的海洋里,恨不得就此溺死。
薜荔唱完了,回声还在山林中来回激荡。
“很好听。”
薜荔歪着头,“我,知晓的,很好听,我喜欢,你也,喜欢。”
阿成看着风华绝代的薜荔,头晕目眩。
“我喜欢。”
薜荔嘻嘻笑起来,从赤豹背上跳下来,做到阿成身边,“还有吗?”
“有的。”
阿成试探着坐下来,还保持着距离,他不敢与薜荔对视,只顾着望向湖面,一点点回忆诗经,词句与波光月色混成一团,他竟然有些失语。
“说呀。”
“关关雎鸠……”
直到太阳升起,阿成醒来,身上湿漉漉的,是露水。
他慌忙四处眺望,湖畔无人,赤豹,花狸,白猿,都不见踪影,更没有那个她。
眉心昙花法印闪烁,阿成估计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