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惊人的是,他初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的斯文老先生,真像是个教书育人的园丁。
认识之后,便又觉得,这是个“笑面虎”一般的老阴逼。
此刻,他终于彻头彻尾地明了了,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从不在意自己的外在形式如何,只要不忘初心,只要始终砥砺前行,形式如何,并不重要;旁人目光如何,亦可有可无。
只听钱镖的语调还是那么的平静,他声音虚弱,于是发出平静的声音,反而觉得铿锵有力,宛若演说一样,充斥着别样的力量,让王角情不自禁地被感染。
他和茫茫多的群氓一样,其实是软弱的,甚至是无知的,甚至会对理想主义者嗤之以鼻的,并且会将“回归现实”当做有力的武器,去包装这嗤之以鼻,还有不屑一顾。
懦者是谁,其实不言自明,将嘲讽当做匕首、投枪,只是给自己遮羞罢了。
“奉诫公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世上的人,本不必苟活。”
“这世上的人,谁曾言必须苟活?”
“倘使这人世间不似人间,必是有人错了。”
“张子说……”
语气一顿,钱镖忽地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王角,“这世上,终究是要有人站出来,打破这桎梏;终究是要有人冒头,做一世的愚人。这样的人,阿角啊,你说,是英雄么?”
“先生……”
王角张了张嘴,他两辈子都没有这样的勇气,穿越前没有,穿越后,也不像是有的。
“如果一定要有愚人站出来做英雄……”
双目极为坚决的钱镖,咧嘴一笑,“那为什么,不会是我?”
“先生!”
“我在梁丰中学读书是,先生教我一句话。”
钱老汉依然笑着,“今日,我便赠予你吧。”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王角接住了这句话,让钱镖大为欣喜,“哈哈哈哈……好、好、好啊!”
“先生!”
“张子对贞观皇帝说,他这一世的功业,从不是什么铁路通南北,而是……让明君贤臣……去死啊。”
极为骄傲极为不屑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钱镖恢复了平静,“可惜,两百多年过去了……”
如此感慨,王角听得懂,他知道钱镖想要说什么,这个糟老头子,是在用不屑的语气控诉,而被控诉的人,或许他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