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熊都忘了知会十殿阎罗。

“哦，原来是为了她们呀。”王榕点点头，“怪不得我们刚刚看到有不少女性鬼魂栖身于热闹的鹅神庙内。”鬼魂是阴间之物，过于浓重的阳气会伤害到魂体，而孩童的阳气最是精纯旺盛，没道理会有鬼物愿意躲在人多的地方。

“鹅神庙？哦，你是说供奉企讯先生的庙宇吧。”钟馗说道，“我倒是听说过这里有人供奉企讯先生。企讯先生是个好人呀，上次地府遇到困难，他帮了好大忙，受人供奉也不算违规。而且这些年，那些没有人接引的鬼魂无处藏身，能在鹅神庙享受香火，也是很不错的。企讯先生大功德呀。”听得出来，这位冥神很尊敬曾在地府发生饥荒时慷慨解囊的君幻凌云阁阁主。“当然，最好还是接走那些鬼魂，就算有香火，不愁吃，却也容易受阳气冲击，去庙宇的人族也会受影响。鬼有鬼路，人有人途，还是不要混在一块好。”

“大神讲得对。”王榕附和道。

与“地府著名鬼神”交谈甚欢，憨厚豪爽的王榕越发崇敬与她性子类似的钟馗，恨不得要认他做干哥哥，二人一边聊天边在城内城外查看情况，讨论鬼魂接引问题。这期间，野曳一直在严密监视小绿帽，生恐她讲话破坏气氛。

“……大神你是地府巡查，地府上上下下的事都能参与，想来一定很辛苦吧。”王榕说道，“我听说大神曾经因追击妖魔差点累得元神崩溃？”

“辛苦不算什么，为了地府，为了人族，我辛苦是应该的。”钟馗道，“至于你说的那件事，呵呵，误会误会，我确实因追击某人差点累死，但那人不是妖魔，反而是个对人族友善的妖修。那一年宝象国……”大冥神隐去事件涉及的人名，讲了讲那次的经历，“……哎呦，那位妖修不错，是少见的一些对人族友善的强者，我很喜欢。后来车迟国出现人肉盗卖事件……”钟馗为了震慑地府恶鬼，往日都要装成“铁面”模样，许多话都不能与人讲，憋在心里难受，今日碰到性情相投的王榕，索性讲个痛快，“可惜呀，我辜负了那位妖修上仙的努力，最终也没能完全禁止盗取人族尸体出售血肉的买卖。最近些年凡间曾发生不少战争，有许多妖物等在战场周围盗尸，我却无可奈何。唉，没办法，牛头和马面两位上官都默认那些行为，我根本扭过不过他们，连东岳大帝也隐隐表示无法处置。之前在北方就有大战，那群妖物好大胆子，竟然当着女帝宠臣狄仁杰的面盗取死尸，实在是胆大妄为。唉，终究是凡间没有精通修炼的国主，若是有那种懂法术、能看透阴阳鬼神的帝皇，只需遴选一批刚正不阿修为高超的土地神镇守各处，妖物还哪敢放肆。”这位冥神似乎很希望人间有会修炼的皇帝。

“是呀，”王榕也同意钟馗的看法，“凡间的土地神本该受凡间皇帝节制，现在却成了三界各种势力手里的玩物，实在可悲。”

“真希望上天降下恩德，造就一些不属于其他势力的土地神。”钟馗道，“只是上天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