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对上那双陌生又熟悉的蔚蓝色双眼时，他的思绪就被吸过去了。

他本不想随意的窥探小博士的思想和记忆,但是思维记忆像是遇到磁铁的铁片,被吸引的那么自然而然毫无防备。

他进入了小博士的思想和记忆。

记忆最初是冷漠而晦暗的,他通过小博士的视野，看到了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变种人。以及在变种人身上做着实验的细白双手。

变种人的惨嚎在他耳边回荡着。触目可及的只有灰白色的实验室，以及头顶晃眼的手术灯。

这个令所有变种人都闻风丧胆的实验员，做的事情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值得辩解的地方。72文学网首发m.72wx.coma

这让查尔斯心中如坠了一块大石,眼前这位和他长相如此相近的青年,真的这样十恶不赦吗？

然而随着查尔斯思维的深入，他看见了更加年幼的小博士。

他在镜子中看到了那个瘦小而无助的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男孩茫然的站在镜子前,璀璨的蓝色眼睛毫无焦距，像是个没有了神采的精致娃娃。

一个长相如同红色的骷髅似的男人将他抱上了实验台。麻木的疼痛冲击着查尔斯的思维。

而是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心疼。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混乱的记忆。

正常人的记忆多多少少是有逻辑顺序的，或是按照时间或是按照其他的线索。

而对面的青年记忆却是这般混乱不堪,所有的记忆都是破碎的,像是硬生生被几种力量所切碎。

小博士所有的个人意识都在这些破碎的记忆中变得麻木。

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记忆，更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查尔斯在小博士记忆的最初感到了一丝挣扎,然而残酷的事实将小博士所有的努力都无情掐灭。这让他彻底陷入了麻木中,就连那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痛楚都无所谓了。

查尔斯觉得这大概是一种绝望，一种反抗无能后的绝望。

那些看到小博士对变种人做的恶行而产生的震惊和生气,在体会过小博士的绝望后,被完全消弭。

查尔斯对小博士的遭遇产生了怜惜。英俊的脸庞上的表情也有震惊转向着同情,甚至到了最后变成了感同身受的抱歉。

终于到了，小博士记忆的尽头，贺衍之甚至听见查尔斯用着充满内疚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个有着一头柔软的褐色卷发和一双坠了星辰般的蓝眼睛的青年，在向他道歉。

然而他们相见不超过一分钟，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却为了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而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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