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越王如何透的口风,越王想检阅战船的消息传到汤世敬这里时,他顿时坐不住了。
明州海商又多又肥,他看得眼红。正好近些年没有战事,他就挪了军中船只,派军士出海去新罗、百济和东瀛采买,再拉回越国售卖。
船和人手都是奉国军的,除去打赏的小钱,几乎是无本买卖。对方一看是越国的战船,都不敢怠慢,尽挑着物美价廉的货物送上来。短短两三年,他就赚了不少。
但好景不长,去年秋天船队遇上风浪翻了,只有几个人侥幸逃了回来。
能出海的都是军中最好的船,他的楼船也在其中。他不敢声张,只能强征了几家海商的船,私下找工匠改成战船。
除此之外,还要抚恤近百人的家眷,他一下子赔得血本无归,幸好军饷按时拨了下来,解了燃眉之急。
但如此一来,原本该用军饷的地方就用不上了,尤其是发到军士手中的饷钱。
明州刺史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帮了他一点小忙,但杯水车薪。他情急之下,东拼西凑借了钱,又咬咬牙,再派了一支船队去做买卖,但是最早要今年秋天才能回来。
现在居然要检阅水军?!
这些船和官造战船放在一起,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幕僚们齐聚一堂。有人提议藏起来,被汤世敬惨笑着否了。
“来都来了,怎么藏?藏哪去?”
无战无灾的,海鱼给顶翻了?
鬼都不信!
只恨自己当时财迷了眼,想仗着越国的势,非要把楼船也派出去。现在想想,他缺那一船的货吗?
他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搪塞过去,完全忘了自己是要军饷来的。
天热得诡异,满座幕僚都没声了,汤世敬看着他们都气。
这些人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养他们的钱够补好大的缺了。
众人噤若寒蝉,偏偏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尾座响了起来:“将军,最近太热了。”
被他一说,汤世敬忍不住扯扯衣襟,怒吼:“废话!”
今年热得离奇,才四月中旬,天上仿佛挂了两个太阳。
那是个身量尚未长开的少年,被他一吼,却没吓着,反而站起来:“既然天热,用火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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