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花车到站,焰火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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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声音冷静得过了头,反而有种危险的意味:“怕什么?大不了就生,还怕我养不起?”

周弥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骇然,转头去看他,“你要让生下来的孩子,也像我一样背个‘野种’的骂名长大吗?”

谈宴西声音冷得像是从深蓝的冻湖里捞出冰块,“你背得,我也背得,凭什么他就背不得?你大可放心,别人动不了你,照样也动不了他。”

周弥声音都哑下去。

她手里的牌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可说的。

甚而,有那么一个持续沉溺的瞬间,心里头有道声音不停地催眠她:放弃吧。温柔的苟且,也好过清醒的颠沛。

后半程,周弥几乎是予取予求。

谈宴西看她眼睛,看她神情,和他一样癫狂地不辨眉目,再没有那样好似深思熟虑过的冷静和疏离。他喜欢她这样。

结束时,外头风声好像更大了。

吹得玻璃窗户也“哐哐”作响,有种要把这儿掀翻的错觉。

谈宴西搂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声音沉缓两分,“弥弥,在我这儿,婚姻不过就是个名头,何必非要把自己往里套。而除了这,其他的我什么都能给你。”

周弥只是微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谈宴西手指捏她脸颊,“说话。”

该说什么呢?她一片茫然,只能任由潜意识自由发挥:“……我妈生宋满那年,差一点难产。我在医院陪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是真的闯过了一道死亡之门。之后,我问我妈,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我打掉啊,这样,你这一生要少受多少的苦。她说,哪里有受苦,你活到这么大的每一天,我觉得快乐极了。她说,给妹妹取名宋满吧?你们一个‘弥’,一个‘满’,都是圆圆满满的意思。”

周弥睫毛已然被濡湿,叫她觉得睁眼都是一种困难,“谈宴西……我不值得名正言顺的圆满吗?你要叫我背叛自己的名字,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跟另外的女人结婚吗?你跟祝姓的小姐结婚的时候,我该在哪儿?我要去观礼吗?还是,你要叫我在家里等着你……往后一辈子,都要这么苟且地等着你吗?”

她声音发哑,也发苦,像是生咽了一把粗粝的砂,这一串追问的最后一句是:“……你想要,那只笼子里的绿山雀,死在哪一个春天?”

谈宴西陡然一震。

不知因为她句话,因为手指触到了她眼角滚落下来的灼热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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