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守全曾经承诺过她，只要她生下孩子后离开，他可以给500万外婆的治疗费，并且他已经垫付了100万的医药费。

有了这些钱，曲烟可以带着外婆去其他城市开始新生活，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只要扛过这段时间，就好。

外婆却上前摸了摸她依旧发烫的额头，捂着心口难过道，“烟烟，你还在发烧呢，你不要那么坚强，我心里难受……”

“那我再休息一会儿，”曲烟感觉自己头晕晕的，不想让外婆再看着自己的病容难过，她劝道，“不过你身体也不好，先回去休息，我保证乖乖的，等烧退完了再去公司，好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这个老太婆……”外婆看着她一脸的苍白虚弱，一张老脸几乎要皱在一起。

曲烟此时眼前都开始冒黑星了，却还要回应外婆，只能说：“外婆，事情总是要由我来解决的，你就当让我静静，好吗？”

外婆这才叹着气离开。

外婆一走，曲烟才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难受，可想到晚上还要应付杨总，她只得拿起那本砸向她脸的文件，一字一句地仔细看了起来。

“本次招标方案曲氏将计划投资2000万元翻新一品鲜大酒楼，其中，原材料费用、850万，加工费用120万……人力成本……”看着看着，曲烟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

她似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季卓然再次出现，他紧皱着眉头，帮她掖了掖被子，一言不发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她，俊朗成熟的脸上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很想叫他说点什么，骂她下贱、骂她咎由自取、打碎她的幻想说她这个小三的女儿这辈子比不上曲凝……又或者，告诉她真相，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他曾经是她的卓然哥哥啊。

他会在知道曲烟身世的时候，说“小烟又没做错什么。”

也会在看到她只能穿曲凝的旧衣服时候，悄悄给她买一套新的、合身的类似款式，瞒天过海，还夸她说：“小烟虽然小，但是意外比阿凝长得高嘛。”

还会在过年时候，背着所有大人塞给她一个大红包，说“你祝我新年快乐，我也要给你压岁钱”，说话那会儿，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初中生。

那时候，曲烟认定，这世上只有两个对她好的人，一个是外婆，另一个就是季卓然。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