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9章 东胡卢王

卢绾的一生,无疑充满了传奇色彩,并将一个确凿无疑的人生哲理,摆到了世人面前。——只要抱的大腿够粗,那就是择及三代!就拿如今已经投降匈奴,成为东胡王的老卢家来说,历史上直到武帝一朝,卢绾的孙子卢他之,率部重回汉室,仍旧换得了一个彻侯之爵。但卢绾叛逃匈奴一事,也确实在汉室脸上打了个响彻云霄的耳光。再加上卢绾叛逃,打的是开国皇帝刘邦的脸,就使得在汉室很长的一段时间间隔之内,‘卢绾’这个人名,成为了韩信、彭越那样‘决不能提’的名词。而如今,作为当事人的卢绾去世,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汉匈战略格局,也与汉初刘邦在位的时期,发生了一些变化。当时,汉室的主要战略重点,还是集中在铲除内部割据势力,即异姓诸侯之上。卢绾叛逃匈奴,造成的最大影响其实并不是影响了汉匈之间的战略格局,而是卢绾作为刘邦的把兄弟,依旧没能逃脱被铲除的命运,使得汉室承担了很大的内部舆论压力——先封王,后欲杀王,再怎么说,也终究有些薄情寡义的意味。更何况还是先封七王,而后杀其四,废一、逐一。就连汉初及其不受待见的儒家,都借着卢绾之事,重新在汉室舆论界抬起了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卢绾叛逃匈奴的实质意义,早已经不是过去‘异姓诸侯遭受中央压迫’了。汉初异姓诸侯七人,韩王信、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皆死、赵王张敖被废王为侯,燕王卢绾叛逃匈奴,确实在当时,让汉家遭受了很大的非议。但在此之后,长沙王一门依旧安稳存在十数年,使得汉室‘苛待功臣’的嫌疑,已经逐渐被岁月洗净大半。而汉室的战略重心,也早就在孝惠一朝,从异姓诸侯变成了宗亲诸侯。随着去年的齐悼惠王诸子之乱结束,汉室中央正式将诸侯国的削弱提上章程,汉室内部问题已经基本得到解决。自然而然,汉室的战略重心,也从内部移向了外部,即:位于汉室西北方向,盘踞河西走廊的月氏;位于汉室北方,掌控整个草原的匈奴;位于汉室东北,占据整座朝鲜半岛、后世东三省大半区域的卫氏朝鲜,以及雄踞长沙以南,格局自立的南越。这其中,南方的南越、东北的卫氏朝鲜,都可以划为汉室的‘内部历史遗留问题’,对汉室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对于这两个方向,汉室并不需要考虑‘会不会遭受打击’,而只需要考虑:究竟怎么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达成对这两块区域的实质统一。至于西北方向的月氏,更是对汉室毫无威胁——如今的月氏,已经走到了亡国灭种的边沿!如果说诸侯割据,属于汉室的内部问题,那对于匈奴而言,最大的内部问题,就是月氏。道理很简单: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在弱肉强食,奉行赤裸裸的丛林法则的草原之上,统一,才是永远的头等大事。和战国时期,秦绝对不会把战略重心侧重于北方蛮族,而是大半集中在统一神州一样,对于草原游牧民族而言,争霸统一,也同样是铭刻于灵魂深处的本能。就如同历史上,晁错在奉上《削藩策》时,对景帝刘启说的那句‘匈奴,疥癣之疾;诸侯,心腹大患’一样,对匈奴人而言,汉室的战略重要性,也远不及月氏这个同为游牧文明的政权。可以说,在必要的情况下,匈奴甚至有可能接受‘以财物贿赂汉室’作为代价,以换取能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消灭月氏之上!盖因为汉匈之间,本质上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在双方的认知当中,都或多或少带有‘哪怕输了,对方也无法统治我’的潜意识。匈奴人不认为,以步兵组成、世代务农的汉人,会抢走他们赖以维生的草原;而汉人也不相信,粗鄙不堪的蛮夷,有能力对神州大陆实行有效的统治。而内部竞争对手,就截然不一样了。拿汉室来说,一旦某一个割据势力坐大,就很有可能产生‘江山变色,社稷易主‘的可能。对匈奴而言也一样:一旦月氏这样的游牧政权得到喘息,那必然会出现‘月氏称霸草原‘的隐患。所以,即便不知道如今匈奴与月氏之间的具体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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