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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首先跃入户村流平眼帘的,是脏乎乎的茶色天花板。
户村流平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等到他好不容易将睡眼揉醒,才终于想起,自己是在纸箱屋里度过了一整夜。
原来眼前的并不是天花板,这里连屋顶都没有。昨晚他还没发现,这里的层高相当之低。头顶上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果然,虽然和自由开放的露营帐蓬看似相近,但实际上差别很大。
户村流平在狭小的空间里直起身,发现金藏(说起来还没问过他的全名叫什么)就躺在自己脚边,看起来似乎还睡着,搞不好在梦里吃大鱼大肉呢。如果这时把他叫醒,说不定他会怨恨自己,流平小心地直起上半身。
这时,他发现自己身上叭叭作响。说起来,昨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那时他是在更衣室的木地板上醒来的,今天则是在纸箱屋硬邦邦的地上。一定要比的话,还是茂吕家的地板舒服一些。
不过今天醒来之后不用面对尸体,也算比昨天幸运了一些。
不,等一等……
户村流平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身边的流浪汉。腰部感觉到刺激的金藏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太好了,看来还没死。
总之,今天总算不用像昨天那样,伴着尸体醒来了。
不过今天要面对的问题还是一大堆。而且明天早上不会干脆就在拘留所的地板上醒来吧……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相当有这个可能。
户村流平走到门外,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他想用河水洗把脸,不过看了一眼乌贼川的河面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条河并不怎么干净。
虽然流平肚子很饿,但他可没有在阳光普照的河边吃早饭的心情。他找了个杂草丛生、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继续思考昨晚没有解开的问题。
他对昨晚金藏的推理深感佩服,可能真如金藏所说,凶手把刀捆在了棍子上。不过这里有个大问题。
如果囚手是将刀伸进浴室的窗子杀人,那么,在大门边修理车子的二宫朱美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是因为金藏不了解现场的详细情况,所以搞错了吧。浴室的窗子就在玄关旁边,二宫朱美在大门口,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号室的玄关和窗子,而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更别说有人在外面用棍子伸进去一把刀了。
这就是最后的问题。二宫朱美说她只看到去花冈酒馆之后回来的茂吕耕作,完全没看到其他人,因此,鹈饲的“内出血密室”一说被否定了。出于同样的理由,金藏的“枪密室”说法也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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