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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日的清晨,老师找我过去。
来到伦敦大概两个月,但这是第一次碰到他找我过去,所以我有点吃惊,之后向管理员克里希那说了一声后离开宿舍。热心的克里希那好像跟了过来,但这样太过意不去,因此我谢绝了他的好意。
走出宿舍范围后,我立刻感到头晕目眩。
走在石板路上的人群。
油腻的炸鱼与薯条气味,或者著名的双层巴士排放的废气。穿风衣的绅士与围著围巾或丝巾的女性各走各的,孩子们吵吵嚷嚷地一边聊天一边搭上公车……
人太多了。
据说伦敦的人口约为八百万人,但我根本无法理解超过一百人的数量。那无从想像的数字只让我感到沉重……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墓地。唯有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累积的亡者行列,在我心中才勉强具有足以和这个城市比较的重量。
(……不。)
我改变念头。
这座城市本身岂非与墓地很相似吗?不是令人联想到死亡,而是许多人成群结队地进入棕色及灰色的建筑物里,奉献一天大部分时间的景象,简直就像星辰的终点。在神学将地狱及炼狱的资讯整建完备前,古老的冥府世界多半就是这样的吧?我不禁仔细思考。
──是啊,当然了。
这种感触是乡巴佬的感伤情怀。
在人多一点的地方,这想必一定是理所当然的情景。虽然理论上明白这一点,悲伤的是,在乡下度过的十几年生活束缚著我的思考。肉体和精神密不可分,直到现在,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在意鸡舍的鸡与教会的清扫事务,感到心神不宁。若非老师来访,我应该会在那片土地上过完一生。至于那样是否幸福,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认真地思索著,双脚也不断前进。
眺望泰晤士河的同时,我踏上了伦敦桥。
向南跨越伊丽莎白二世建造的现代伦敦桥,街区的气氛变得截然不同。看似观光客的人几乎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色人种混杂的劳工区氛围──这样说来好听,但一言以蔽之就是治安恶化。据说昔日曾是窃贼销赃地点的柏孟塞市场应该相当有名。
不过,那也只限于一时。
从骯脏红砖堆砌成的高架桥下进入德鲁伊街,不经意地转进某条岔路,路上的人踪就断然绝迹。
老师说过,这是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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