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纹会如何看他,不是十分要紧。他有底气让对方打消对自己的怀疑。但那张写着“刘氏”二字的纸条确实是他留给曲衡波的,彼时他仅想试试此人,如能合用最好。如不能,他也好尽快去寻下一个。千算万算是他漏算了,此人非但把事办了,还诚心实意地将刘氏的事当作了自己的事,吞着委屈,到极痛苦时才肯坦露。
她的心要是就地碎了,他绝无可以拼起的自满。
那句“一一记下”,他未知曲衡波是否听了进去。但他明白空口无凭,双手在上身乱拍,从左边胸口一路拍到腰间,才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这是报酬,你定要收下。”
女子破涕为笑:“你的金页子我都不要,这点碎银就更不必了。赵暖香的事有了着落,刘氏家中那块破损的腰牌,或能追到来处了。”
“腰牌的事不忙,崔庭雪……没撑住。”宋纹沉声道。
曲衡波皱眉:“死了?”
“脏腑俱衰,金创与瘢疭并发。”
在地上的二人先后起身,曲衡波始终用双手捂着嘴,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梅、宋二人对她作此反应倒不觉惊奇,人是她帮忙救出,如今没了,她的辛苦白费,心中不忍是自然。正在他们皆以为曲衡波是悲从中来难以自拔,她拉着南大|娘子问:“停尸在哪处?”
南大|娘子怕了他们这班活阎罗,慌慌张张指去一个小门。
“止步!”宋纹突然大喝,已引动身形追上曲衡波,一掌从她肩头拂过,一掌掣住她开门那只手臂的肘部,“你要作甚!”
曲衡波不理睬他,伸手去扣他胁侧柔|软处,这一击令宋纹疼痛难受,一掌势顿收,另一掌也卸掉了五分力。曲衡波强挣脱身,卷起铺在崔庭雪身下的草席,咬牙瞪眼拖动尸身。宋纹横在门前:“想毁尸灭迹,你可出的去!”网首发
“出不去,出不去我就在屋里把他剁碎了烧化了!”
“疯妇,疯妇!死者为大,你速速退下!”
“外头的人不能知道他死了,更不能知道他是你我带走之后才死的!”曲衡波抱着僵硬的崔庭雪,与宋纹对峙,“是你说的,他姓崔,他在恒山的地位不一般,他是惹不起的人。他死了,就都完了。”
封分野就完了。
即便连自己都被这念头震|惊,曲衡波依旧坚持要将崔庭雪的尸身处理掉,她拖拽着崔庭雪,不似他曾与自己说过话,不似他曾是活生生的人。这团冰冷的,变了颜色的肉骨,是崔氏豪门的威仪,是恒山正派的剑锋,顷刻就能把他们通通碾作齑粉。
宋纹不再犹豫,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唯有保全崔庭雪的尸身,以期形势不再继续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所谓的“掌控”,仅余分毫。
剑从鞘中闪出,他早料到曲衡波会以他不愿伤及崔庭雪的遗体为要挟,然而事急从权,投鼠忌器实为下策。锋芒刺过崔庭雪左肩,直指曲衡波面门。她托举着一具尸体,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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