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很有趣，九爷向来了解人心，与其让谢家一夕之间覆灭，让谢董和谢澜等人再也看不见希望，让他们知道当初做了多少错事，这样的谢家人不仅不会崩溃，他们反而会更加憎恨——

可如果，一次次让他们失望，又给他们希望呢？

就好像一个赌徒，第一次投入了10%的资产，输光了。他不服，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之后再慢慢的押上全部身家。

赌注一次比一次大，希望一次比一次小。

再等到谢家覆灭那日，痛苦将会比第一种方法，更甚千倍百倍。

绝不是因为九爷顾及亲情，想再给谢家一次机会，不愿意对谢家下手。

在九爷的心里，恐怕根本没有亲情这种东西存在，所以这个问题，他都可以直接回答太太：就是因为九爷想要谢家在绝望之中崩溃，仿佛让濒死之人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被抽走，让他在清醒中得知，自己真的完了。

林缜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他叹了口气，觉得太太根本没必要问这么无聊的问——

“毕竟谢家是我的亲人。”霍时庭语气寡淡，可林缜却硬生生听出了一股落寞。

……

林缜：“？？？”

林副官忽然感觉头顶有一道晴天霹雳，他表情瞬间呆滞，愣了半晌，才僵硬着脑袋转头看向霍时庭。

“……？”刚刚九爷……说什么了？

叶北笙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霍时庭留着谢家，是想看着谢家一点点绝望。

可江逢忽然说起这女佣的事情，叶北笙才明白，其实霍时庭早就暗中在谢家安插人手，甚至是连江逢都查不出来的人手，可以说，霍时庭很早就打算对谢家下手了。

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霍时庭十年前就成立了霍深国际，那时候的谢家应该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可谢家只是从十年前开始走下坡路，并未真正的覆灭。

是不是因为，霍时庭曾经还对谢家抱有一丝幻想？

霍时庭轻轻扫了眼叶北笙，声线落寞，带了点自嘲：“大约是我心里还念着一丝亲情吧。”

林缜：“……？”

不是，您现在在落寞什么？您的情绪真的落寞吗？九爷什么时候这么能装了！

不，他真蠢，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九爷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男人……真可怕。

九爷是不是应该庆幸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林泷而是他？他毕竟是个好下属，绝对不会说漏嘴，但是林泷可就不一定了！